云鬓花颜金步摇：早期民间不能随意使用

金步摇

□枕流

当年读王实甫的《西厢记》，在“崔莺莺也听琴”一折中，有曲牌为《天净沙》的几句唱词：“莫不是步摇得宝髻玲珑？莫不是裙拖得环珮玎咚？莫不是铁马儿檐前骤风？莫不是金钩双控，吉丁当敲响帘栊？”此间第一句中的“步摇”两字貌似动词，其实它同时也是一种古代女子的首饰名称。因这首饰戴在青丝之上，移步则会动摇，故名为“步摇”。像簪、钗这种发饰虽然从外观看也非常美丽，且具有绾发的实用性，但它们在发髻上是固定不动的，步摇在此基础上进一步发展，赋予了古代女性一种动感之美。若美人莲步轻移，袅袅婷婷，则步摇微微颤动，熠熠生辉，更使插戴步摇的女子们显得风姿绰约，淹然百媚，平添出一份楚楚动人的古典风情。

“步摇”这名称最早的文字记载是战国时宋玉的《讽赋》：“主人之女，翳承日之华，披翠云之裘，更披白縠之单衫，垂珠步摇。”步摇一般用黄金熔炼后屈曲成龙、凤、蝴蝶或花鸟的形状，然后在上面再缀以珠玉，垂以坠子，如此可形成多种繁复式样，形成一份晶莹耀辉，玲珑璀璨之美。相传步摇其实本非汉民族的饰物，它于西汉时从西域地区传入，经中原人士的改进创新后基本定型。众所周知，西汉制度严明，对不同等级的女子，其衣饰色彩都有规定，当时皇后可戴一种以黄金做的步摇冠。底部呈方形，上面缀有白珠、玛瑙、翡翠等。就是《后汉书·舆服志下》中所说的：“步摇以黄金为山题，贯白珠为桂枝相缪，一爵（雀）九华（花）。”１９７４年１２月在陕西省临潼县北河村曾出土过一件金国的金制步摇冠，制作相当精美奢华，可与史籍的记载相互印证。

事实上，也的确只有大家闺秀等贵族女子才有财力插戴巧妙制作的步摇以做装饰。因早期步摇多为金质，蓬门荜户的小家碧玉哪里带得起这样的奢侈饰品。统治阶级为了凸显自身不同凡俗的尊贵身份和地位，也规定了民间不能随意使用。像晋代就有明令：“步摇、蔽髻，皆以禁物”，也就是说只有后妃命妇等上层贵妇才能佩戴。可“爱美之心人皆有”，像步摇这样一种有着强烈装饰性的美丽首饰，它广泛流行于民间绝对乃大势所趋。从一些魏晋文人、名士的诗文中可以看出：尽管晋代明令禁止百姓女子戴步摇，可民间还是禁不住美的诱惑，上行下效了。而到了唐代，步摇就真成为了一种普通首饰。《唐语林》载：“长庆中，京城妇人首饰，有以金碧珠翠，笄栉步摇，无不具美，谓之‘百不知’。”唐宋之后步摇形制更加丰富，材质中也出现了玉石、珊瑚、琉璃、琥珀、松石、晶石等珍贵材料。明代很喜欢用焊接的手法制作步摇，清代对此工艺有所承袭。

由于清代，高髻之风依然盛行，所以今天还流传下了不少步摇。步摇除了本身的历史价值、文化价值外，其经济价值也不容小觑。它们大都由贵重金属和宝石为原材料做成，不易随着时间流逝而被腐蚀，磨损。随着年代更迭，其综合价值应该是只升不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