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渐渐冷了,李艺还没有穿上棉衣,身上穿的还是从家里带来的夹旗袍、毛背心,一条短衬裤,一双长筒袜子。
帮老百姓推磨时,身上还有些热气,可是一停下来就被冻得瑟瑟发抖。
那天,她看天色还早,就到不远处的裁缝家里去做棉衣裤。
刚跨进门槛,一个村民气喘吁吁地跑来:“有一支部队过来了,穿的是灰军装,是什么队伍弄不清楚。”
李艺把身上容易被敌人抓住把柄的钢笔、小本子、粮票藏在裁缝家,一个人小心翼翼地走回去。
刚走到村口,便撞上了大队人马。这些人七零八落地扛着枪,全然不像三五支队。李艺马上意识到,这很可能是国民党军队。
然而这时,她已无处可逃,如果倒退回去,更会引起注意,只能壮着胆子闯过去。
突然,几个士兵模样的人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一把将她抓住:“你是什么人?跟我们走一趟。”
“我是这里的老百姓,你们怎么随便抓人?”李艺竭力挣脱。
士兵紧紧地拽住她的肩膀,推搡着到了一家小客栈门口。
一个军官想用气势逼迫她,大声吼叫:“我一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你是三五支队的。”
他们把李艺猛地推出门外,她踉踉跄跄地跪倒在雪地上。四明山的雪来得很早,深秋初冬时节已没过小腿。
他们挥动皮带,没头没脑地抽打着,打在李艺娇嫩的脸上、身上。一阵火辣辣,一阵麻木,雪花飘落在伤口上,钻心的疼。
李艺醒来以后,天已经亮了。一个40多岁的班长,扛着枪,把她双手反绑着,押送往上虞看守所。
善良的大嫂
一路上,李艺试图跟他讲抗日的道理,他却一句话顶了回来:“你是想让我把你放了吧,这可不行,那是要杀头的。”
走到上虞,天快黑了,大雪深埋的山路上,只有忽明忽暗的稀疏灯光。
班长像是忽然发了善心,语调温和起来:“我要是现在把你送到看守所,今夜你就要挨饿受冻了。你就在老百姓家住一晚,吃一顿饭,明天再送你去。”
李艺确实走不动了,眼前阵阵发黑,走了一天,口干舌燥,两腿发软。
班长找了一户人家,走进去,凑着那位大嫂的耳朵根说了几句话,随即出门解开李艺身上的绳索:“不许跟老百姓说话。”
李艺跨进门槛,灶前火光融融,她迫不及待地靠近正在添柴烧饭的大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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