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刚开始也没怎么在意,以为只是暂宿于此。直到今天,也没人知道他的真实姓名,村民平常都管他叫阿富。
之前很多人问过他,从哪儿来,家里还有什么人,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处。老人似乎有着强烈的对抗情绪,只要别人问起,他就摇摇手,转过身去不理。渐渐地,也没人问了。善良的村民无条件地接纳了他。
又过了很多年,偶有志愿者来看望他,说起往事,老人倒没那么排斥了。几天前,他还说他的老家在姜山,后来又说是茅山,至于为何独自一人住到这里,他只说家里人都去世了,他和哥哥讨饭过来的。不过,从其口音判断,他应该是宁波本地人。
老人的说法得到了村民的证实。村里有人记得,刚开始几年,在这个不到20平方米的亭子里曾经住过两男一女,阿富说另外两人是他的哥嫂。再后来,老人说,他哥哥死后就葬在凉亭后面的山里,他要在这里守着。
村里人的友善也许是他长期居住在此的理由。有村民讲述,当年他可能也曾在其他村子附近住过,但呆的时间都不长。而这里离村庄较远,村民发现后不但没赶他,还挺客气的。如此一来,在别人眼里简陋不堪的亭子,成了他温暖的家。
拾荒生活 寒酸但有“气节”
凉亭是用砖头砌成的简单瓦房,没有门,亭子前面长满了杂草。亭子里,一侧堆着稻草,上面铺着一床厚重油腻的棉被,很容易让人想到杜甫笔下的“布衾多年冷似铁”。老人的“厨房”更加简陋,用石块搭起的灶台上满是灰尘,旧铁锅里剩下的泡饭,已经有了馊味。亭子最深处,堆放着老人捡回来的废品和烧饭用的柴草。
今年的几次台风,亭子里都进水了,老人的被褥等东西全部被淹,好几天才晒干。
这么多年,他只干一件事,捡垃圾,这是他唯一的生活来源。运气好的时候,一天可以捡满一个蛇皮袋,卖上点钱。
老人生活虽然寒酸,却挺有“气节”。村里人说,老人捡垃圾有个习惯,从来不去亭子附近的村子里。凉亭外面是村民的菜地,村民种植的蔬菜、玉米、番薯等东西从来没有少过,他也因此赢得了村民的好感,村民有个红白事,会请他去吃一顿。
村支书胡孟飞说,虽然他不是本村村民,但这么多年,村里已没拿他当外人看了。几年前,除夕夜,天气很冷,他们还特地给老人送去一条被子,看他蜷缩在冰冷的凉亭角落。很多村民劝他去救助站,村里也想过把他送过去,但老人很倔,不肯离开。
凉亭里没水没电,距离山脚30米远的溪坑是他的饮水来源。凉亭里没有电灯,也没有备蜡烛。早晨,村民的房子里飘出炊烟,他就知道该出发了,两个编织袋是他随身的必备物件,他要翻过山岭,到宁海一带捡垃圾。晚上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倒头就睡。常常是一天只吃一餐。
吃的东西也很简单,基本就是泡饭和盐巴,没有油荤,更没有大鱼大肉。要等到附近村民有喜事的时候,他才有机会开一次荤。
捡垃圾也有风险,被狗追是常有的事。有次外出捡垃圾,他被一条野狗咬伤腿肚子鲜血淋漓,最后买了瓶红药水涂涂就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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