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祝颐
由于商品房滞销,山东潍坊寒亭区政府要求干部替开发商卖房,每月评比通报,完不成的要扣工资。高压之下干部吆喝卖房,仍有很多干部为完不成任务发愁。专家称“媚商”行为损害政府形象。(3月30日《经济参考报》)
尽管建设部明确表态“地方政府不得越权救市”。但是在楼市低迷的语境下,不仅开发商坐不住,专家学者、政府官员拉动内需、刺激楼市的急迫心情也清晰可见。从“买房就是爱国”到给农民发“房屋券”,从购房退个税到到未婚同居刺激楼市刚性需求。各种刺激楼市的言论与政策一个比一个雷人。不过跟“百官卖房”的雷人楼市刺激政策相比,都黯然失色。
在市场经济条件下,本来就没有只涨不跌,持续走牛的楼市。商品房滞销,楼市进入调整期,本是市场理性使然,何须政府瞎操心?在此,我们不妨回顾一下当前的楼市语境。经过几轮疯涨后的楼市已经从卖方市场转向买方市场。尽管有消息说,当前楼市正在回暖,形成了“小阳春”局面,有的开发商还趁机抬高了楼盘价格。但是消费者对此并不买账,还揭开了开发商“假按揭”制造楼市回暖假象的谎言。由于金融风暴的影响,房产市场观望气氛仍在继续。种种迹象表明,房价并未大幅下降,房价暴利空间并未真正剔除。换言之,当下楼市低迷就是此前楼市虚火透支市场后劲的结果。楼市虚火不退,再高明的医生也救不了楼市“熊病”。
在商言商,开发商赤膊上阵发表雷人言论,制造楼市虚假繁荣局面,倒不难理解。但是,市场的归市场,在消费者与开发商博弈的关键时刻,本该保持中立身份的政府,赤膊上阵,用红头文件绑架楼市销售,导演“百官卖房”的雷人场面,为开发商托市,实际上是把屁股坐到了民意的对立面。楼市非理性上涨时,政府不采取措施平抑房价,减轻消费者购房压力。现在,楼市进入调整期,政府急于越权刺激楼市,实在令人费解。政府为开发商两肋插刀,滥发红头文件给干部摊派卖房任务。政府与开发商成了栓在同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不仅动机值得怀疑,也违背了建设部“地方政府不得越权救市”的规定。
从经济学的角度讲,商品房销售,本应由消费者与开发商在合法市场框架内博弈。在经济形势下滑的当下,政府督促开发商主动还原房价成本,降价促销,才是理顺房产市场供求关系,让消费者对房产市场恢复信心,引领楼市回暖的关键。如果如果楼市调整不充分,开发商继续秉持暴利心态,房价超过了百姓的市场预期与经济承受能力。即便政府强制“百官卖房”,干部慑于红头文件的威严,动用各种关系(包括不正当手段),勉强完成卖房任务。楼市的风光场面也难以持久。
尤其可怕的是,当地一位干部介绍说:“自从文件下发以来,许多机关干部无心工作,整天都在想办法卖房子,可现在房产市场低迷,引荐给谁?”红头文件摊派“百官卖房”,房子没卖出去多少,正常的政府工作秩序被打乱,势必对政府公信力进一步造成伤害。
因此, “百官卖房”闹剧实际上传递出政府滥权、误导楼市的危险信号,充满多重悖论。面对“百官卖房”的雷人文件,面对人心涣散、“唱空城计”的政府机关。慑于政府的淫威,干部、市民都无可奈何,但法律、制度决不能无可奈何。既然“百官卖房”伤害了政府公信与群众感情,误导了公众舆论,上级有关部门对此显然不能听之任之,及时出面予以纠正,问责相关人员,避免违法红头文件继续透支政府公信,遏制政府滥发红头文件,拍脑袋行政的权力惯性,维护正常的房地产市场秩序,十分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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