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来,在镇海口海防历史纪念馆展出的“帝国风情——19世纪通草画与铜版画”展览大获好评。
通草画,是指绘制在通草即通脱木上的水彩画,19世纪兴起于广州,主要用于出口,题材以反映清末的社会生活场景和各种形色人物为主,由于采用西方绘画原理,又反映中国本土风情,所以深受当时西方人的喜爱。铜版画,是指在金属版上用腐蚀液腐蚀或直接用针或刀刻制而成的一种版画。19世纪中叶,英国著名建筑师、画家托马斯·阿罗姆依照访华画家的画作,创作了一套反映中国风情的铜版画,广受欧洲人的追捧。此次展出的铜版画大部分是阿罗姆的作品,因不是作者亲身经历,画作的细节处难免有所偏颇,人物形象和服饰与真实的中国人会有些出入,但瑕不掩瑜,阿罗姆的再创作大体上是考究的,没有太大偏差。画面全为黑白,写意苍劲,又兼版画的细腻写实,韵味十足。
细细鉴赏这次展出的100多幅画作,发现其中三幅分别绘就了镇海孔庙、甬江入海口和宁波万顷棉田等老宁波、老镇海的风情。这三幅精美绝伦、笔法细腻的画作背后,承载了19世纪宁波、镇海的一段历史和旖旎风光。
镇海孔庙
○镇海孔庙
编号为19000343的铜版画《镇海孔庙》,画中魁星阁雕饰繁杂精美,双龙翻舞盘踞屋顶。英国画家托马斯·阿罗姆根据前人留下的原作品画成这幅孔庙图,其形制相当接近各地留存至今的清代孔庙形制,可见原画相当逼真。
清代礼制中,祭祀“至圣先师”孔子的礼仪是比较重要的。早在满人入关之前,他们就在盛京(今沈阳)建立了孔庙,由大学士范文程祭孔,配祭颜子、曾子、子思和孟子。入关后,顺治二年(公元1645年),清代沿用明代建制,在北京重修孔庙,地址选在北城,与国子监并列。清朝统治者比明朝统治者更加依靠正统的儒学思想,来维护官员意识形态。他们不断在孔庙增加配祀“贤人”,最后连黄道周、陆世仪、汤斌等本朝学者也放了进去。这便造成了后人看到清朝孔庙里的牌位比前代多的现象。
孔庙有一定的规制。庙南向,南门前一般设有石桥和池塘,有条件的还配上亭台楼榭园林等,以增加文人学者吟诗作画的雅兴。正门的两面,东西各有一门,通常书“仰高”“望止”等于门额之上。另外配上72个狮子石雕,以象征孔子七十二弟子之意。进大门后,两边有钟楼、鼓楼,为士人聚集时警醒之用。更大规模的孔庙,还在庭院里设左右碑亭,置放建庙碑记、官员题词等。庭院里坐南朝北的最大建筑,就是祭祀孔子的正殿大成殿。殿正中南向设孔子像或牌位,像两边左右昭穆配祀颜子、曾子、子思、孟子。在东西两边的墙上,又昭穆交错地竖立历代知名儒家学者的牌位。每当科举季节,举子们都到孔庙里焚香敬礼,祈祷孔子保佑他们科场成功。
儒家不立偶像,孔庙里不为孔子塑像,多的是画像,有的只立牌位。但是大成殿里的昭穆祭祀排列和祠堂里的牌位以及大雄宝殿里的菩萨、金刚、罗汉的排列秩序,有相似之处。
17世纪,一些欧洲在华传教士将中国人崇拜“至圣先师”孔子的理念进行了宣扬。后来,18、19世纪陆续有西方人到过镇海,他们包括耶稣会士、马戛尔尼使团、英国阿美士德号调查船,以及鸦片战争后占领宁波和舟山的英国军队。
“孔子是不是神”“儒家是不是教”这个问题,中国人不在乎,外国人却很重视。当时信奉基督教的西方人,对是否接受相信孔子的中国读书人成为基督徒产生了争议。当时,罗马天主教一度认为:中国士大夫不能入教,因为他们进孔庙,礼拜儒教。
熟知中国国情的传教士利玛窦为中国士大夫辩称:“每当朔望,大臣们以及秀才一级的人们都到孔庙聚会,向他们的先师致敬。这种情况中的礼节包括焚香烧烛和鞠躬跪拜。每年孔子诞辰以及习惯规定的其他日期,都向孔子贡献精美的肴馔,表明他们对他著作中所饱含的学说的感激……儒家不承认自己属于一个教派。”利玛窦强调,读书人的焚香跪拜,和愚夫愚妇的烧香拜佛不同,他们是在“感激”,并不是在“崇拜”和“祈祷”。因此,儒家不是宗教,不同于佛教、道教,这样天主教便可以将儒家包容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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