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大嫂却一脸嫌恶,躲了躲。
李艺忍不住打着冷颤请求:“大嫂,我好冷,谢谢你,你能给我点热水喝吗?”
“你是他老婆?”大嫂冷冷地瞥了李艺一眼。
“不是,当然不是,我是三五支队的,被他们抓来的。”李艺赶紧澄清。
大嫂的目光柔和下来,惊诧又同情地看着她:“啊?你是三五支队的?那可是支好队伍啊。刚才他还说你是他家里的呢。”
说着,大嫂倒了一碗热气腾腾的开水给李艺,顺手摸了摸她的头:“你的头滚烫的,在发烧呢。姑娘,快别坐着了,到我床上去睡吧。”
大嫂把李艺扶到床上躺下,盖上一条厚墩墩的棉被。
炉火与棉被温暖的裹挟中,极度困乏的李艺昏睡过去。
睡梦中,李艺隐约听到班长急躁的叫嚷声:“不好了,犯人逃跑了。”
只听大嫂回答:“怎么?原来她是犯人?你刚才不是说她是你的太太吗?她在发烧,没有逃跑,正睡在我的床上,我看着还不行?”
“不行,把人叫出来。”
大嫂拗不过他,只好进屋把李艺叫了起来:“姑娘,难为你了,你就睡到堂屋去吧。你可要小心啊,今晚我们就睡在阁楼上。你有什么动静,我们都听得见。你只要喊一声,我们就下来。”
李艺迷迷糊糊地挪到堂屋的木板床上,倒下又睡着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一只大手伸进了她的被窝。
李艺瞬间被吓醒,腾地从床上站起来,手里抱了一团被子,大声朝阁楼上喊:“不好了,有坏人呐,救命啊!”
楼梯上响起一阵脚步声,大嫂和他的丈夫,拎着油灯,走下楼来,连声问道:“出了什么事?”
李艺睡意全无,她抱腿坐在床上,直到曙光透进屋里……
后来,李艺从上虞看守所,被辗转押送到新昌。这是三五支队被抓人员的集中营。
集中营是祠堂戏台下方的阴暗处改建的,低矮得连腿都站不直,四面是密不透风的泥砖。
阴雨天,黑沉沉的一片,空气混浊得令人窒息。
每当提审时走出牢笼,猛然见到亮光,反而一阵阵眩晕,站立不稳。
提审时,李艺被百般折磨,身心憔悴,一身褴褛的士兵服,粘连着皮肉,把一个如花少女,变成了叫花子。
后来,李艺又辗转去了江西、福建的集中营。无一例外的是严刑拷问与食不下咽。
一天两顿,用霉米夹杂着沙石和老鼠屎、米虫做成的粥和夹生饭,端起碗,闻着味,一阵恶心。
愈是被折磨得呕心呕肺,李艺对林晖的思念愈是强烈。
图片新闻 |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