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顶珠穆朗玛峰的金恬。本文图片由受访者本人提供。
中国宁波网记者 张芯蕊
“我拍得最好的一张照片,可以清晰地看到一二三台阶,但是最后的冲顶路线看不见,在山背后”
“我是从(珠穆朗玛峰)北坡登顶的约200个中国人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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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27日,作为第5个成功登顶珠穆朗玛峰的宁波人,登山爱好者金恬从拉萨机场飞离,正式结束了这段问鼎珠峰的旅程。
2024年5月22日8点23分,站在海拔8848.86米的地球之颠——珠穆朗玛峰,金恬环顾四周,只见一片苍茫的雪山。
“置身于地球之巅,在向大本营的桑珠总指挥报告了自己登顶的情况后,无比激动的心情让我脱口而出:‘祝我们伟大的祖国繁荣富强,祝我们的人民平安幸福。’在我的概念里,这是对这个时代的感念。”金恬说。
海拔8201米的卓奥友峰。去年9月30日金恬登顶的时候只能相隔28公里看珠峰。
登顶珠峰,不是“一步登天”
“每一次攀登的周期都很长,这个周期不是人为‘拉长’,而是循着自然的规律、身体适应的节奏,一步一步地展开。”回忆起登顶的过程,金恬可以把每一个时间节点、每一个步骤准确地细数出来,像是一串代码输入程序,清晰有序。
4月10日,金恬按照规定时间抵达海拔3650米的拉萨报到,与其余30名登山队员汇合,正式在雅拉香波珠峰登山队“列队”。
在抵达的第2天起,为期近一个月的拉练正式开始,期间包括多次前往不同海拔高度的营地,“徘徊”在不同的海拔高度,进行适应训练。
从海拔4200米的初次拉练,到进驻海拔5200米的专业登山队的大本营,再到登上海拔5800米的“前进营地”,再到海拔6500米的珠峰著名的“魔鬼营地”……仅仅是模拟登顶训练,金恬就已在珠峰北坡海拔7028米的北坳营地与大本营之间往返数次。
珠峰北坳。
5月16日,随着结合多个国家和机构的气象信息确定的适合冲顶的窗口期的到来,登山队正式向珠峰顶端进发;
5月20日下午,在顺利通过位于海拔7500米的珠峰大风口后,大部队抵达海拔7790米的营地。“营地没有一片平整的土地,倾斜度达60度以上,帐篷只能挂在冰壁。”金恬说,一步之外,便是深不见底的中绒布冰川。
5月21日,海拔8300米的“突击营地”,在快速完成所有冲顶所需的装备、氧气、物资等准备后,几个小时短暂的休整,是登顶前最后的“充电”。
5月22日凌晨2点04分,全队在漆黑的夜色中,开始了他们最后的冲顶之旅。在经过山脊、三段几近垂直的“台阶”,和接近峰顶的横切后,8点23分,全队成功登顶!
站在世界之巅的金恬,打开了早已准备好的“祝宁波人民平安幸福”的横幅,激动不已地向大本营的总指挥表达了一通感谢。而这段话,更像是他与成功登顶的自己的对白。
“只有到达了一个高度,才能去看下一个高度。”金恬认为,漫长的登顶珠峰之路,看似在短短几天内完成,实则是长达50天之久的攀登周期。
珠峰第二台阶著名的“中国梯”。
未被列入计划的“计划”
“有人问我,从什么时候想要登珠峰?我的回答是,在2023年9月30日登顶海拔8201米的世界第六高峰卓奥友峰之前,我没有过任何一丝念头。”今年已经48岁的金恬,本职工作与登山的关系并不大。登山,只是热爱。
与很多早早便把登顶珠峰列入计划的人不太一样,金恬并没有把攀登珠穆朗玛峰当做一项目标去筹划、准备。从2018年开始踏上登山之旅的时间来算,累积了多年的登山经验,给了他足够的底气与能力,使得他能够踏上这趟旅程。
所以说,这是一项未被列入计划的“计划”。
在登顶珠峰的计划确定后,金恬把准备工作列入日程。今年1月,金恬随登山队在四川四姑娘山三峰穿着不适于在光滑岩面使用的冰爪,模拟高难度的冰岩混合路面的行走及攀爬训练,以此熟悉并掌握在珠峰8300米以上冰岩混合路段的通过技术,除此之外还有适应极度缺氧的高强度体能训练等。
金恬的镜头下,海拔8516米的洛子峰和海拔8463米的马卡鲁峰。
“对我们普通人来讲,登顶珠峰实在是太难了,不仅没有捷径,更是一项极其危险的项目。”金恬说,只有经过这些准备,自己才算拿到了挑战世界最高峰的“通行证”。
而所谓的“通行证”,既是国家体育总局严格发布的、具有攀登海拔8000米以上山峰的资格“批文”,也是个人体能、经验、技术以及资金、时间的安排这一抽象的个人能力范畴。
“所以,哪怕在半年、一年之前,冲顶珠峰我都不敢想象,因为这次成功更是一次天时地利人和的偶然。”金恬说,“往小了说,影响因素有天气、登山经验、团队配合等;往大了说,是这个时代给予了我们普通人挑战极限的机会,所以登顶后讲的那句话,是内心对祖国的感怀,油然而生。”
登顶珠峰,金恬手拿国旗。
比珠峰更高的,是登上珠峰的人
为什么要登顶珠峰?“因为它就在那里。”这是英国探险家乔治·马洛里的名言,在他曾被问到为何想要登山时,一句颇有哲理的回答,给了很多登山者以思考。
金恬也是如此。
“从1922年人类第一次尝试攀登珠峰起,一个多世纪以来,人类登顶珠峰的历史不断被刷新、改写。”金恬说,登顶珠穆朗玛峰的过程,走过前人走过的“路”,爬上前人搭的“桥”,更是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感受,“相比恐惧、害怕,更多的是油然而生的一种敬畏。”
比如,一架由中国登山队于1975年攀登珠穆朗玛峰时在一段极为艰险的岩壁障碍“第二台阶”岩壁上架起的金属梯,“若是没有‘中国梯’的存在,可能就不会有后来那么多人对珠峰的翻越。”
再比如像马洛里一样,为热爱登山事业献出所有,永远长眠在珠峰冰壁里的“探路者们”。
比珠峰更高的,是登上珠峰的人。
“足够的热爱、体能和攀登技术、健康的精神状态以及时间等,都是攀登珠峰的门槛,这是一个需要付出巨大努力和牺牲的过程,每个人都需要衡量自己能否跨越这道门槛再出发。”金恬认为,实践“攀登精神”,并不仅仅在于攀登本身。
金恬说,这是自己拍得最好的一张照片。
即便不是每个人都能登顶珠峰,每个人的心中,都会有一座珠穆朗玛峰。
“全世界海拔超过8000米的山峰共有14座,以我的能力可能无法逐一登顶,只能说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在有足够安全边际框定的情况下,去尝试一些。”在金恬眼中,真正的“攀登精神”不是望着“一山更比一山高”,而是做好充足的准备再“背上行囊”,迈向自己的目标。
“登山不会改变我的生活。从山上下来了,我还是那个普普通通的我。如果我的登山经历能够给大家一些正向的激励,那我就很开心了。”金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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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了解,金悦是第一位登上珠峰的宁海人,也是第五位成功登顶珠峰的宁波人。此前共有4位宁波登山爱好者登顶珠峰。他们的故事,不仅仅是个人的挑战,更是对攀登精神的最好诠释。
2010年5月17日,宁波慈溪掌起人方平成功登上珠峰之巅,他是宁波市成功登顶珠峰的第一人;
2011年5月20日,宁波李惠利医院医生李宏登顶珠峰;
2019年5月23日,宁波登山爱好者李焕尧成功登顶;
2023年5月15日,武汉市宁波商会执行会长、象山籍乡贤、象山石浦人江安林冲顶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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