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胡磊
今个月中,香港著名“才子”陶杰在专栏中关于“仆人国家”言论,引发了大批菲佣上街示威集会,并游行至特区政府总部,表达对被歧视的关注。这也发映了香港另类独特文化——菲佣文化。据不完全统计,在香港有超过13万的菲佣,每到周末和节假日,遍布港九的菲佣便从四面八方涌到中环的皇后广场和金钟的太古广场聚集,三个一堆,五个一群, 或站或坐,互阅家书,同叙乡情,久而久之,遂成为香港的一大独特景观。香港人称之为“宾妹”,从这个称呼来说,亲切中也确带点另类眼光。
陶杰的文章我未看过,但此种言论我不敢苟同。因为在我的印象,我保留对菲佣美好的回忆:任劳任怨、节约持家、善解人意、有良心等,最重要的是不会随便要求加工资,有些服务真是让人喜出望外的。菲佣原来是成熟得令人羡慕的家庭服务行业的专业人员。
图:陶杰的文章,引发菲佣示威,也算了“香港特色”
菲佣每天都是家里最早起床,最后一个休息的人。她们从早上一睁眼开始给主人们准备早餐,家有孩子的还送孩子上学,买菜做家务,为主人准备晚饭,直到全家人休息之后,她们把厨房卫生间擦洗干净才休息。她们每周休息一天,未婚的女孩子在做工作期间不可以交男朋友,除非主人坚持,她们不和主人在同一张餐桌用餐。她们礼貌而沉默,没有我们国内保姆脸上的那种“人人生而平等”的不服不忿,那种对工作角色的不肯认同。她们通常在主人家里一呆就是几年,若不是因为主人要出国或是她们自己要结婚,她们是不会为今天“家里要收麦子”、明天“亲戚生病要回去照顾”之类的借口离开的。
我认识的第一个菲佣是我大姑妈家中的那位,名字叫“珍妮花”(下文中称珍)。姑妈早期在香港黄大仙翠园住的,那时的家居条件是相当不错的。姑妈也是八十多岁的人了,家中几个儿女(我的表哥表姐),就商量请个菲佣来陪服侍姑妈,姑妈身体一向不好,无大问题,但小问题不断。珍妮花到她家时只有二十岁,在以后的日子里,她一直陪伴着我姑妈,渐渐,她们的情谊就好象一对母女,表哥表姐回乡时,对我们提起珍,也是赞叹不已;我姑妈也曾经同我说,如果没有珍陪她,她可能不会这么长命,记得我听到这些话时,我是将信将疑,想起自己家中曾请过的那些保姆的嘴面,我不期然会把把菲佣想象成国内的那些保姆大姐大。
图:菲佣珍妮花
后来,在一次香港探亲中,我认识了珍妮花,那晚我由于有朋友的饭局,饭局散了已十一点多,我叫三表哥开车到尖沙咀接我回姑妈家,当时姑妈和菲佣都睡了。
第二天一早,我刚起床,就看见个子小小、眼睛大大、睫毛长长、皮肤黑黑的珍过来,用不那么灵光的英文问:“先生,您早餐想吃什么?”我惊讶得不知如何回答,活了三十多年,从来没享受过这样的待遇,原来在家吃早餐还可以点菜的!这只是当时在国内的星级饭店住宿才有的服务啊!
后来我住在姑妈家的几天,真的领略了珍的工作态度和待人接物方面的无可挑剔,每天除陪姑妈去老人中心玩一上午外,全部的家务一样也没有落下。最令我感动的是珍的细心:姑妈的牙齿不好,每当食有骨的肉食(如鸡、鱼等),珍都会耐心的为姑妈把骨挑出来才给姑妈吃。周未表姐们过来,经常和珍一起笑得前仰后合,虽然表姐们不懂英文,珍也不会中文。几天后,我回家时,珍妮花已经从我那里偷师学会了正宗的凤城名菜——蒸豆豉鲮鱼、凤城野鸡卷。而她也留给我一个美好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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