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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一光:作家关注的是无所不在的可能性

http://www.cnnb.com.cn  中国宁波网   2012年11月04日 10:32   【 】 【打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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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邓一光,1956年8月出生,祖籍湖北麻城,蒙古族。著有长篇小说《家在三峡》、《我是太阳》、《走出西草地》、《红雾》、《组织》、《想起草原》、《一朵花能不能不开放》、《亲爱的敌人》、《我是我的神》,出版有《邓一光文集》(14卷本)。作品曾获首届鲁迅文学奖、首届冯牧文学奖、首届郭沫若文学奖、国家政府出版奖、中宣部“五个一”工程奖、电影华表奖、电视剧飞天奖等国家级大奖。

  9月26日,在宁海举办的柔石诞生110周年纪念大会暨《人民文学》首届“柔石小说奖”颁奖典礼中,邓一光凭《你可以让百合生长》获得“中篇小说金奖”。

  记者:首先祝贺您的作品《你可以让百合生长》荣获首届“柔石小说奖”中篇小说金奖,小说讲述的是一个关于成长和希望的故事:一个叛逆“假小子”兰小柯的故事,特别明亮和温暖。

  邓一光:我有12年没有写中篇小说了,上一部中篇是《怀念一个没有去过的地方》,发表在《十月》上,以后突然对中篇失去了兴趣。这12年里,写了两部长篇,20来个短篇,就是没碰中篇。《你可以让百合生长》是去年写的,今年发在《人民文学》上。

  记者:您在颁奖典礼上,领取奖项后朗诵了小说中的一段,我原来觉得诗歌适合朗诵,没想到小说也可以有这样的感染力。朗诵跟您的阅读和创作有什么关联吗?

  邓一光:文学的感染力首先来自语言的表形层面,表达和阐释都需要语言感受和塑造这个基础,其次才是更深一步的表意部分。没有感染力的小说肯定是失败的,没有形、声、色、音、韵之美的小说,同样也是失败的。我在阅读的时候,会在心里读出声,那种感觉非常享受。

  记者:您的作品中有一些英雄、理想的东西,充满阳光,这跟当下的很多小说都不一样?

  邓一光:我是我自己,不是别人,表达当然不可能和别人一样。如果有一天我和别人的表达一样了,我不会再出版和发表自己的任何作品。一个作家对自己内质的注意,不是他是什么,他不会在乎这个,更多的,他会是一个孩子般的好奇者,不知所措的神游者,他关注的是无所不在的可能性。

  记者:有人说,您作品中的“生命观”具有超时空性和本体性;其人物、故事和叙事都具有“生命传奇”的特点。您本人如何看待这个观点?

  邓一光:文学具有普世价值,但这个普世价值更多体现在精神意义上。你根本不可以指望它帮助你做到任何事情,这不是文学的功能。文学的基本功能是想象力,它是一个自我生长,同时又源源不断提供自我价值体系的世界。

  记者:您现在住在深圳,从武汉到深圳,不同的城市和生活环境对于创作有什么影响吗?

  邓一光:有一种在路上的感受。过往的经验用不上了,你必须快速反应,判断出最基本的,比如说生存上的障碍、环境的陌生,并且迈过它们,别让它们把你缠住、吞噬掉。“路上”是个开放的场景,也是一个开放的过程,感性认知每时每刻都会扑面而来,这会影响理性的梳理和建构,但有一个好处,不管你有多老,你有多“亭亭如盖”,都得打落掉经验中的繁枝茂叶,重新生长一次。

  记者:听说您到深圳后建立了个人艺术家工作室,是一种怎样的工作模式,有什么特别的创新内容吗?

  邓一光:工作室主要是团队工作部分。我个人的小说创作不在其中,一台电脑或一支笔,外加一台CD就够了。我有一个团队在做影视和文化方面的课题,比如,去年做了一套深圳作家的短小说文丛,是深圳作家在短小说创作上的头一次集中亮相,还做了一个电影工业方面的调查课题、一个深圳青年文学生态方面的调查。最近在策划和组织一套深圳30年青年文学的批评文丛,也是深圳建市以来这座城市的第一套文学理论丛书。有一些青年作家、诗人、文化人、导演、编剧,大家经常在一起喝两杯,谈谈文学,假设一下不存在的世界。有时候我会为他们做一些作品的推荐工作,做一些课题的指导工作。一种生活方式吧,谈不上什么创新。

  记者:您跟莫言的创作有点相似之处,开始写小说都是部队里的题材,上次的“柔石小说奖”颁奖典礼上大家又在一起,很巧合。现在最热门的话题当然是莫言得诺贝尔奖,不知道您对莫言的作品是如何评价的?

  邓一光:他的写作根扎得很深,一直坚持大地情怀,面向人类的苦难和不堪,也从不放弃对现代性困惑的表达、质疑和批判,这是人类共有的话题。他的作品想象力丰富,语言张扬恣肆,荒诞性极强,小说中的暴力美学是独特的。

  记者:能拿到诺贝尔文学奖,应该是一个作家最大的荣誉,莫言的得奖是否也是世界在某种程度上对中国当代文学的肯定呢?

  邓一光:诺奖承认的是莫言和他的作品,就像当年诺奖关注辜鸿铭、林语堂、鲁迅、老舍、巴金一样,关注的是作为作家的他们和他们的作品,这和肯定中国文学是两回事。作家的差异性是巨大的,文学的可贵也在于它具有差异性和丰富性,而不是共有性。

  记者:莫言很多作品的背景是他的故乡:高密乡,“原乡”情结也是一个文学话题。您是怎么看的?

  邓一光:“原乡”情结不是作家独有的。优秀的作家会走出“原乡”情结而不是依赖它,从而建设一个独特的,同时又属于全人类的精神家园。莫言的意义不在于他写了高密这么个原形态上的故乡,而在于他建立了一个自觉的、人文意义上的精神家乡,这才是诺奖青睐他的重要原因。

  记者:除了喜欢阅读和写作之外,您还非常热衷于行走,每年都会有一个月或几个月的时间外出旅游。最喜欢去哪儿?有没有难忘的旅途故事和感触给我们分享?

  邓一光:我愿意去陌生的地方,见陌生的人,经历莫测的事。7月份去了北方,去看黄海海战的旧战场。8月份去了古巴。我在《我是我的神》中写到过古巴,写到一个叫高利·富恩特斯的人,全世界的人都只知道他的另一个名字:桑地亚哥。我还写到三色羽毛的自由鸟咬鹃,这种鸟一旦被人捉住就绝食绝水至死,我8月份去古巴找它们。今天刚从怒江回来,几天前你打电话的时候,我在六库的老姆登教堂听宗教合唱歌曲,歌者是当地的24个傈僳族农民。我从废城赶到那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9点多了,他们刚从地里忙完农活回来,鞋帮子上还带着没干透的泥。他们在教堂里唱《哈利路亚》、《友谊地久天长》,四声部,唱了五首歌,唱完对我招招手,我走了,他们回家做晚饭。很多外国人迷恋他们的歌声,背着行囊大老远跑来听他们唱歌。

  记者:现在是一个新媒体时代,您对网络小说和网络文化怎么看?

  邓一光:我不上网,对什么是新媒体时代基本不了解,对网络文化也不了解。去年因为深圳作协举办的网络文学大赛,集中读了20部虚构和非虚构网络作品,今年参加了中国作协在深圳文博会上举办的一个新媒体文学研讨会,仅此而已,心得不多。

  记者:最近有什么创作或者出版计划?

  邓一光:零星写短小说,正编到深圳后的第二部短小说集。新的长篇在无休止的计划中。几天后新文集首发,四川文艺出版社版。第一版是12年前长江文艺出版社的。明年会出长篇小说文集,人民文学出版社版。工作室在筹备我刚才说的那套城市文学批评文丛,另有一部电视剧《花木兰》,是多年前的一个作品,华谊兄弟公司在运作,明年3月份开机。还有一部电视剧也在筹备,是二战题材的,也是明年开机。

  记者 陈晓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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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 孙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