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好人,我自己这么觉得。虽然我自己的生存处境很是艰难,可每当我看到那些同样在艰难中挣扎的人,我就会从心底生出同情和悲哀。我也是一个顺民,30多年以来,我几乎没有犯过什么错误,生怕我的人生履历有不光彩的记录。有人跟我说,这两样加起来,就是“没用”的代名词。于是,我就很没用的活着。可是,以前清白的我,却在半年之内两次进了派出所。当然,以我顺民的性格,我是作为受害者去报案的。
生平第一次去派出所,是在08年的10月。夜里去网吧上网,等玩到早上已经晕乎了。一个身上没钱却还老泡在网吧里的家伙坐在我的边上(相信去过网吧的都见过这样的人),津津有味地看我玩。出于礼貌,我没好意思赶他走。然后,迷迷糊糊的,我去了次厕所。本来想拿外套的,却鬼使神差的选择相信这个陌生人,心里说很快就回来了。我两分钟以后回来,他说也要去厕所。他刚离开,我就如梦方醒,急忙掏衣服,兜里新买的NOKIA-N81已然不见了。我连忙赶到厕所门口,敲开厕所门,他慌乱却又坦然的从里面出来。当然是没有结果,无奈之下,我只能第一次品尝报警的滋味。
大概20分钟之后,来了一个警察。与我平时想象中不一样的是,他简单询问两句话之后,没有观察周围环境,也没有太多的盘查,就要求我们两人与他一起回所里。在我的一再强烈要求下,他远远地站着,让我自己去我猜测可能有手机的地方寻找。找寻没有结果的情况下,我和被我怀疑的家伙一起被带回派出所。剩下就是例行公事的盘问,在哪里坐了大概30分钟冷板凳之后,我开始后悔我的冲动——我为什么要报警呢?后悔也晚了。明明知道这没什么用,却还抱着一丝可怜的幻想。一个多小时过去了,去网吧取证的警察返回了,网吧里的监控显然成为了摆设——正照到我的那个监控坏了,而有我的那个监控无比昏暗,以至于只能看到模糊地人影。我实在想不起丢手机的时间,亦没有充分的证据证明就是被那个小子偷走。警察也告诉我,他们也觉得那个小子最可疑,但没有证据,派出所再置留他显然是不合法的。再加此时,又有一个卖报纸的来报案——他刚刚被两个骗子骗走了价值两万元的手机充值卡,相形之下我的一个手机数额就太小了,所以这件事情也就只能不了了之。备案之后我只能看着那个嫌疑犯离开,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我同手机放在一起的500多元现金还在。我怏怏的走出派出所,心中郁闷不已,暗自决心以后再不来这种让人失望的地方。
所谓造化弄人,孰料半年不到,我就第二次进了派出所。
本周一的早上,虽然已经上班了,本单位还是无人光顾,这同以往的周一真是大不相同。领导问有没人的时候我乐呵呵的答复“风平浪静”,看来别人常说的平静之中酝酿着不平静、风平浪静可能意味着即将来临的暴风骤雨真是经验之谈。我悠闲的转悠一圈,然后溜达着倒了杯水,刚想喝几口,忽然闻听门口传来嘈杂的声响。定睛一看,一个大概40岁的男人嘴上骂骂咧咧朝里闯,还朝我兄弟身上打了一拳,胆小的他噤若寒蝉闪开身子不敢再有言语。我连忙出去,连声问着“怎么了、怎么了”?那个男子朝我嚷嚷道“我来办事,他拽我干嘛”?我见事不妙,赶忙走上前去,此时后边又有一男两女搀扶着一70许的老头闯了进来。我拉着那个男人说“你先出去咱们到门口说……”那个男人一边挣着一边说“我来要车,你别拽我啊~”我心头火起,说“拽你怎么了?”这下如同火上浇油一般,那个男人挣脱我的拉扯,反手一手薅着我的头发一手握拳朝我头上打了两下。老头也浑水摸鱼地朝我身上打了两拳。我立下就蒙了,同他来的几个人以及我单位的人拦着给他们拽开,他们才没有继续动手。
这个时候的场面混乱不堪,他们几个和我单位的几个混在一起,夹杂着吵闹声和叫骂声。一个领导厉声让那个男子到外边等着去,他迫于压力,一边走一边为自己辩解说我骂了他的父亲。我突然意识到,如果任由他走出去,我被打的两拳可能就是白挨,于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大声说道:“谁他妈骂人了”?他再次冲上前来,打了两拳,知道门口有两个监控的我只能丝毫不做反抗,但我知道,有这两次的几拳,我就有了充分的证据。于是我冲兄弟嚷到“快报警啊!”不料单位的一个人拦着他,他就没敢报警。我追到楼下,看几个人仍然气势嚣张,而本单位的人竟然也不报警。于是恨意难平,跑到楼上电话里和C领导请示了一下,就打110报警,随后到了院子的后门,边等警察边防止他们离开。果不其然,过了几分钟,打我的那个家伙就带着自己的老婆要开车离开。我站在他的车前,生气的说,“这事没完呢,等我们领导来了再说吧”。他的老婆上来用力拽着我,让他的老公赶紧开车离开。他的老公慢慢开车顶着我往前走,我有些顶不住了,赶忙坐在地下。此时围观的人已经很多了,他们便不敢再用强。这时候警车突然从面前经过,竟然没有看到我们接着往前开,我声嘶力竭的喊“警察警察”。(这下我在附近邻居中间留下的彬彬有礼的光辉形象算是全毁了!)几分钟过后,警车停在面前,那对夫妇明显已经色厉内荏了,我这才如释重负。就这样,我坐着警车,来到了派出所。
这次和上次有些不同的是,没有第一次那样的心虚。毕竟,老听C领导说和这个派出所的所长副所长都是哥们儿,而且我也见过这个派出所的好多警察包括一个副所长;相同的是,依然是以冷板凳作为开场。刚到派出所的近一个小时内,除了一个警察对我们双方简单询问一下就再没人理会。想了一下我就明白,肯定是在等我们单位的领导出场。给C领导打电话一问,知道领导正接待前去调取监控的警察还要做建议函,于是我就踏实的坐在那里,并且饶有兴致的见识了一类以前只在报纸或电视上看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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