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一个女人,约莫30多岁的模样,自述是大庆的,离家已经一个多月,到京来找李讷,想让李讷证明自己是毛泽东的小女儿;另外一个男的,是被警车接回来的,他乘酒砸了附近中央新闻社的一个接待办公室。他明显有多次进派出所的经验,满不在乎的在接待室里走来走去,对于警察的话也置若罔闻。只说叫周炳德(听警察私下聊,周系中央新闻社副社长,周恩来之侄)亲自过来,一定要他证实自己是周恩来的私生子。这两个人倒也相映成趣,估计警察也见得多了,第一个女的因为什么事都没做,笑了笑劝她离开了,对于这个男的,因为他闹了新闻单位,所以派个保安看着他,然后联系他户籍地南京那里的片警帮忙查他是否有精神病史。
一个多小时过去了,我盼望的C领导终于出现了。他先关切的问我是否有什么不适,叮嘱一定要说头晕,然后就和警察一起到别的办公室研究监控录象去了。又是半个小时过去了,领导拿着派出所出据的医生检查建议回到了单位。在车里我问C领导说,“能不能给他拘了给我出出气啊”?领导笑了笑说道,“放心吧,和所长副所长都打过招呼了,光拘他就太便宜他了,他不是要闹吗,这回不但要拘要还赔偿还要处罚。B队长一会儿给医院打电话安排你去做个体检”。回到单位以后,看到我的人都上来问候我,我感觉委屈的心才稍稍有些平静。只是从挨打时起一直有股气憋在胸口,坐完冷板凳身上也阵阵发冷,食欲全无。C队长吃过饭,当着我的面给要去做体检的医院领导打了个电话,然后派单位里一个人陪我去做体检。到了那里把情况简单同医生一说,他心领神会的告诉我去做个CT和B超,或者不用做直接开诊断证明也可。我考虑对自己的身体负责,决定还是检查完毕。于是又在医院等了两个多小时,证明我的身体没有问题,才拿着医生做的“轻微脑震荡”证明回到单位,此时单位里已经来了警察等着拿诊断证明并带我去派出所做笔录。
下午3时许,我再次来到派出所。这次等候的时间不长,一个警察就开车带我去协和医院做法医鉴定,我想大概是为拘留那个人(此时我才知道那个殴打我的叫施某)做准备。我比较担心,因为我知道自己没有外伤,而且不知道领导这次有没有安排,没有安排的话肯定没什么好的结果。警察安慰我说,你只要做就可以了,没有关系的,你们单位支持你为你跑前跑后的,最关键的是录象里你十分克制,始终没有动手,这都是对你有利的。但我还是忐忑不安。果然,法医鉴定两分钟就完事了,两个法医对着我说被打的两个部位拍了几张照片,都不存在伤痕,他们对医生诊断证明随便看看对于上边的“轻度脑震荡”明显没什么反应,而我说当时有短暂的晕旋也不认可就在结论上写明“未造成轻伤”,这下我的心就凉了。(遗憾的是当时由于在女法医面前不好脱衣服,也没想到我的胳膊一直疼,等到了第二天洗澡的时候才发现我的胳膊由于被拉拽出现了两大块青紫的淤痕,直到现在仍未消去。现在想即使有这个怕对最终的结果也没什么太大的帮助。)
回到派出所,依然是等待,这次又是两个小时。虽然我待遇好些,可以起身在所内溜达,也没有保安看着,可我还是觉得不安:法医鉴定对我不利;虽然带着电话却没人给我电话安慰我,没人帮我出主意;虽然料到领导会有安排却不知道能得到什么样的结果,不知道我想让那个人拘留10天以上解心中的愤恨的设想能不能实现……这些都让我在这个初春的下午,在渐渐暗下来的天光里倍感凄凉。
又过了一会儿,终于等到一个警察带我去他的办公室给我做笔录。作完之后,什么都没说就去吃饭了。这次待遇稍有提高,我可以在他的办公室里随意走动,可以随意打电话。吃过饭后,一个可能负责我这件事情的郑警长坐在我的面前,告诉我他们向分局上报之前必须先有个调解的程序,问我想怎么处理,是同意调解还是一定要拘留施某。我试探的问大概能拘他多久,他例行公事的告诉我,拘留是肯定的,但多久是分局批下来的。这个时候B队长打电话过来询问进展,我问他该怎么处理,他说队里都支持我的意见,尊重我的意见。
我说我会听从领导的安排,我相信领导。他就说给几个领导打电话统一一下意见。于是我答复警察说我们领导要研究一下,回头再做决定。警察出去了,过会儿来了另外一个警察催我赶快决定,并说如果我决定不同意调解的话他们就得赶紧给分局上报了,而且说如果拘留的话,最终我的医药费和其他赔偿都要靠我自己通过民事诉讼的途径解决,最终能得到多少赔偿也得看法院能认可多少。闻听此言,我头都大了。想我一等良民,虽然能明辨是非,却还没到通晓法律的地步。我作为一个受害者都得在派出所坐冷板凳,平时耳濡目染也知道去了法院那更是一个烂泥潭,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是个终点。我连个能商量的人都没有,更加心灰意冷。幸好领导来电话说,警察不好出面,或者说不见得为我争取多大利益,他要自己来和施某及其家人谈谈。
时间已经到了晚上8点多,期间那个郑警长进来催我一次,,说那个老头控我对他殴打也去做了法医鉴定。我说录象里不是很清楚的证明我始终没有动手吗?郑警长说千万不要提监控,如果提了或者给那家人看了他们会更矫情。我两次说一天没吃东西了想出去等领导过来顺便吃点东西的要求也被不是很明确的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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